上次,很熱切地關心報紙上出現的「社會議題」,是在大學二年級的時候。那時參與幾所大專院校串連的「反高學費運動」,到教育部前丟粉筆示威抗議,距今已經十幾年。後來的這些日子,忙讀書、談戀愛、找工作;現在,畢業了,成家了,在教書。覺得自己這十幾年來算是夢想實現,想要的大概都有形狀了。
教書,是個超棒的工作,帶著我不斷地從看著學生的過程裡觀察自己。在學校裡,我敎公民。公民課,是個最挑戰的科目,尤其在八年級(國二)政治、法律全來的時候。對政治制度一點兒也不感興趣的我,敎到這兒總是免不了心虛。一方面要在課堂上意正詞嚴地指出教科書內容的重要性,另一方面卻接受自己在現實生活中對政治事務的冷漠。這種精神分裂的狀態,得要「無動於衷」的銅牆鐵壁才能支撐著循環下去。
是東部發展條例和東部一群人的夥伴們,敲下了幾塊心中這片「無動於衷」的牆。東發草案對於花東土地的粗操規劃和伙伴們的反向思考行動,不斷地提醒我「不是把自己顧好,世界就會變好」。我們以為美麗的大山大海會永遠為大家無償地存在,我們以為高品質的美好生活應該是大家都該公平擁有的….當這一切不再理所當然時,我該在公民課堂跟學生說些什麼?我會在自己的夢想裡加上什麼?
這個歷程是機緣嗎?因為認識這群人、離鄉背景、剛好碰到這些事…,我想不是的。是因為從小到大,公共的事就不在大多數人的「夢想」裡。我們的夢想,很私有,沒有人我關聯,也沒有社會脈落。所以,常常無聲無息地來了….或飛了。我們活在一個很不公益的文化裡,覺得社會正義的實現得吃飽喝足了才有行動的條件,我卻貪心地期待這變成一種「習慣」,在上班的時候、買菜的時候、開車的時候、到七星潭吃烤玉米的時候、在聞到空氣中有化學惡臭味的時候、在路上看到流浪狗被撞死的時候…花東的國有地在法律背書下被賣掉的時候。
冷漠既已成為社會議題的環境,對於公民課堂,我正醞釀著許多小小的夢想。從做一個不再冷漠的老師開始,有意的在教學的縫隙中製造機會,讓學生和我在社會議題找到位置,形成公益的連結。現在就開始,就從東發開始。
刊於《教會公報》3085期「公報廣場」10版(4/11-17)
刊於《教會公報》3085期「公報廣場」10版(4/11-1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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